導游圓圓站在泉州西街的鐘樓下，陽光透過古榕樹的縫隙灑在她的遮陽帽上。她舉起小喇叭，對圍成半圓的游客們笑道："這三天咱們不走馬觀花，帶你們看真正的海絲古城——開元寺的飛天樂伎會唱歌，蟳埔女的簪花圍比油畫還鮮艷，洛陽橋的月光能照進宋元老故事。"她手里的行程單被海風吹得嘩嘩響，純玩無購物的線路設計得像閩南刺繡般精細，三天吃住行全包還不到1000元，有位戴漁夫帽的大叔當場算起了賬："住快捷酒店兩晚都要600了，這性價比絕了！"

"咱們的消費清單經得起放大鏡看。"圓圓在前往清源山的中巴車上掰著手指算賬。經濟型民宿的雕花木窗正對東西塔，人均80元/晚；土筍凍、面線糊等特色早餐管飽；15元的電瓶車能繞完五店市紅磚建筑群。最奢侈的開銷是人均200元的"古厝私房菜"，但當她帶著游客穿過三進院落，看見閩南磚雕映著滿桌醬油水海鮮時，東北來的李阿姨直呼值回票價。"泉州的物價還停留在三線城市水平。"圓圓說著遞過一杯10元的石花膏，薄荷味的清涼頓時驅散了暑氣。

出發前圓圓總會多備兩樣"法寶"。她的雙肩包側袋永遠插著把晴雨傘——"海邊天氣比姑娘變臉還快"；手機里存著份閩南語常用詞對照表，教游客用"食未"打招呼總能換來阿婆的笑臉。這會兒她正幫上海來的小夫妻調整行程："周三下午南音藝苑有公益演出，比商業場次原汁原味。"見有人翻看惠安女服飾攻略，她馬上提醒："租服裝去蟳埔村只要40元，市區景點翻倍呢。"

第三天傍晚在洛陽橋，潮水漫過宋代筏形基礎，落日把八百歲的老橋染成金紅色。圓圓忽然安靜下來，指著橋板上的牡蠣殼："當年工匠用生物固基法時，歐洲還在中世紀呢。"北京來的攝影師老周突然蹲下撫摸橋面："這些磨損的凹痕里，說不定有朱熹走過的腳印。"團隊里最活潑的00后小姑娘也停止了自拍，海風把她簪的素馨花吹落在古橋縫隙里，像某個時空交錯的注腳。

回程的車上有人問起后天帶團安排，圓圓笑著摸出新的行程單："明天休整日要去文廟聽場梨園戲，你們要是改簽機票的話..."話音未落，后排已經響起此起彼伏的改簽咨詢聲。中巴車駛過燈火初上的筍江，后視鏡里映出她狡黠的笑——這招留客技巧，還是跟古厝檐角那只永遠蹲守的滴水獸學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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